第四十六章
廣州情色錄 by 梁小無拆
2024-11-13 20:02
我喝了壹口冰紅茶,點點頭說:“會展中心的參數確定了是吧?好消息啊。”
我知道采韻的擔心,這個項目如果進展順利,怕劉良他們會真的會卸磨殺驢。
采韻點了點頭,說:“是的,會展中心的參數已經做完,80%是用我們的參數。”
頓了頓,她凝視著我,說“小猜,謝謝妳。”
我看著采韻星光如漆的眼睛,讀出了她眼裏的內容,摸了摸下巴笑著說:“何謝之有,我們都做自己該做的事。”
采韻嫣然壹笑,看著車窗斜照的陽光說:“小猜,這幾年我見過很多很有成就的男人。妳不算是最優秀的,但妳是對朋友最真,是最有情有義的,雖然在生意場上,妳這種性格很容易吃虧。就比如這次的事,壹般的人壹定會想方設法讓我出面用非常手法來幫他,但妳沒有,而且我知道最重要的原因,是妳不想我白辛苦壹場,哪怕妳會因此遭受多大的損失。”
我淡然壹笑說:“天下風雲出我輩,壹入江湖歲月催。皇圖霸業談笑中,不勝人生壹場醉。聽過這首詩嗎?金庸小說裏,我最喜歡的是令狐沖,因為我也是個很隨遇而安的人,也是個很簡單的人,我只做讓我自己覺得快樂的事。”
“壹入江湖歲月催。皇圖霸業談笑中,不勝人生壹場醉!”采韻重復著這段電影《笑傲江湖》裏的詩,點點頭說:“痛快,可惜沒酒,不然真想和妳喝壹杯。”
我突然想起來在車廂裏還放著半瓶博若萊,就下車去取了來,采韻見狀像小孩子壹樣很是開心。
但是沒有酒杯怎麽辦,我眼睛轉了轉,有主意了,我到車廂裏拿了兩瓶礦泉水,把水倒了,各倒了壹點紅酒進去。
采韻笑靨盈盈地用礦泉水瓶和我幹了壹幹,美美地喝了壹口,說:“葡萄美酒礦泉水瓶,好久沒有喝到這麽好的美酒了。”
我也小喝了壹口,看著陽光下明艷動人的她,笑著說:“斜陽,流水,佳人,美酒,夫復何求啊。”
采韻含笑地回道:“斜陽,流水,美酒,聰明而浪漫的男人,夫復何求。”
采韻又喝了壹口酒問我:“妳也喜歡《笑傲江湖》的令狐沖,我還以為現代的男人都喜歡韋小寶的左擁右抱呢?”
我呵呵地笑道:“我也想啊,不過我爸媽生我的時候,模版沒設計好,所以我老媽老是擔心我的人生大計,我成年後每每為終生大事發愁的時候,我老媽總是這麽安慰我,‘兒啊,誰說妳娶不上媳婦的,我這就給妳介紹咱村的村花,遠房親威,五服外,不算亂倫’。”
采韻樂得咯咯直笑,說:“妳媽媽這麽幽默啊,真是有其子,原有其母。”
夕陽漸漸沈入都市的樓宇間,把歸人的身影拉長在回家的路上,湖面上斜陽的余光像散步的女人,懶慵地慢慢地離開湖面。
采韻出神地看著湖面的景色,說:“我在法國的時候,也經常和他去湖邊看夕陽,他去世後,我還經常去湖邊看夕陽,那時候我常在想,如果我要離開這個世界,我會穿上那件他幫我設計的白色裙子,在湖的中央像朵盛開的蓮花壹樣,美麗地離開。”
我看著采韻美麗而有點憂傷的臉,有點心疼這個知性的美麗女子,更是羨慕那個叫余子謙的男孩。
這麽多年了,他還牢牢地占據著采韻的心,哪怕將來,采韻開始了壹段新的戀情,在內心最深處,還是會固執地留著他的位置,哪壹天不小心打開塵封的記憶,依然會淚流滿面。
很多年來,我壹直認為再燦爛的愛情也終將敗給時間;我壹直認為所有的愛情總是在我們念念不忘的時候,漸漸地被遺忘。
但采韻改變了我的看法,原來世界上真有壹種愛情可以穿越時空,可以穿越陰陽界線,把兩個人的手永遠地牽在壹起。
采韻和我又碰了壹下礦泉水瓶,看著瓶裏的紅酒,兩人相視壹笑,只聽過葡萄美酒夜光杯,葡萄美酒礦泉水瓶還真是頭壹遭。
這時候華燈已初上,廣州若隱若現在燈火的海洋裏,別樣的美麗,廣州是屬於夜晚的。
我和采韻在二沙島的“塞納河”吃了壹頓法國菜,然後送她回家,到她樓下,我很順手就抱著上了樓,她也很自然地緊緊摟往了我。
我們的臉離得很近,她的唇離我的唇不到十厘米的距離,只是我壹低頭的距離,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,聽著她輕輕的鼻息,心裏有點心猿意馬。
我抱著采韻走了壹百多米回到了她家,卻始終沒能走過這十厘米,雖然我的直覺告訴我,采韻應該不會拒絕。
也許是因為月兒,也許是內心深處我不願成為余子謙的替代品。
我回到家,剛洗了壹個澡,老莫打了個電話進來,我接了起來。
“餵,老拆借我點錢。”老莫在電話說。
“沒問題,要多少錢?”我很奇怪,老莫平時收入高過我。
“二萬吧,我的信用卡今天丟了,正在補辦呢。”老莫說。
“行,妳把招商銀行的卡號給我,我馬上給妳打。”我回答道。
“國慶我要和聽聽回四川老家,我想買個金伯利(Kimberley)鉆戒給她向她求婚,不過我現在的財政大權全部上交了,我又不想向她拿,想給她個驚喜,所以先向妳借了。”老莫解釋道。
“恭喜啊,妳們快功德圓滿了啊,妳和淩聽現在是如膠如漆吧。”我笑著說。
沒想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壹聲嘆氣,“唉,從那件事後,她變得比FBI還敏感,女的電話,我在網上和女的聊天,哪怕她在十米之外,轉眼她就能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我哈哈大笑:“老莫妳這叫自做孽不可活。”
老莫接著說:“我們現在老是為壹些小事吵架,昨天我在網上和壹個女Q友聊天,就是打了幾個吻和玫瑰的圖標,被她看見了,又吵了壹架,到現在還沒有理我。”
我點了點頭,說:“所以想買鉆戒給她,表明妳的心意,也增強壹下妳們的感情。”
老莫說:“是啊,現在的愛情多貴重啊,二萬大元買美人壹笑。”
我笑著說:“值得的,鉆石恒久長,壹顆永流傳嘛。”
老莫在電話那嘆了壹聲接道:“鉆石恒久長,壹顆就破產!”
掛了電話後,我上了網,我和月兒說好了在網上聊天。
月兒上線就關心地問我心情好點沒有。
我給她打了個笑臉:“沒事了。不過劉良再胡說八道,我壹定打他個滿地打牙。”
月兒在網絡那頭打了個笑臉過來:“咯咯,那到時我送他壹副假牙!”
月兒開心地告訴我,她已經說服媽媽和舅舅,遲兩年再去新加坡。
她調皮地說:“這兩年好好地守住我哦,說不定哪天妳傷了我的心,我就從會妳手裏溜走到新加坡去的。”
我笑著說:“太沒安全感了,我要加點保險才行!”
她好奇地問:“什麽保險啊?”
我說:“比如這兩年,閑著沒事幹的時候,我勤勞點澆澆花,播播種,讓妳生個小小拆出來,萬壹妳走路了,我也有找兒子的由頭去新加坡找人。”
月兒發了壹個莫身冒煙生氣的圖標過來,說:“咯咯,想死啊,老拆!”
我也告訴了她老莫的事。
月兒告訴我,淩聽也和她聊過這件事,淩聽現在自己也覺得有點神精質,過得很累。
月兒說:“我可以感覺淩聽的那種心情,不放手千般心累,放手又萬般不舍。可能戀愛如同喝酒壹樣,七分的時候最是幸福,過尤不及。”
我停下了打字的手,看著屏幕,回味著這句話,良久,我回道:“那妳現在愛我多少分了啊?”
月兒回答道:“不告訴妳,那妳愛我有多少分了呢?”
我發了個撕牙咧嘴的笑臉過去:“我愛妳有14分。”
月兒笑著說:“百分制的嗎?”
我笑著說:“兩個七分,最幸福的兩倍,幸福得昏死過去了,等待妳這個公主來吻醒我!”
月兒大笑說:“放心,我從不吻壹只豬的。”
我微笑地說回答:“如果這只豬恰恰叫老拆,又是恰恰是妳愛的那頭豬呢。”
停了壹會,月兒發來信息:“老拆,可是愛壹個人真的是壹件很痛苦的事,因為妳帶給我太多的快樂,我很怕壹覺醒來,這些快樂就不屬於我了。我記得妳曾經說過,愛情就像兩個拉著橡皮筋的人,受傷的總是不願意放手的那壹個!如果真有那麽壹天,我寧願選擇先放手,因為我不知道,當妳先放手的時候,我會有怎麽樣壹種的痛。”
我目不轉睛地看著月兒的文字,心裏不覺地彌漫著幸福和感動,平時的流利的腦袋這時候突然變得很遲鈍,良久才在屏幕上寫下:“我是個浪子,能會給妳帶來快樂,但也可能給妳更大的痛苦,沒有想過放棄嗎?”
月兒很快就發回了信息:“想過,只是最後我發現,愛妳很痛苦,但是不去愛妳更痛苦!”